蜉蝣（9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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蜉蝣（9）
姜瑾的意思很明白：我喜歡你，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。
這種操.蛋的言論曾入選年度渣男語錄，沒想到在姜瑾口中竟能聽到一模一樣的性轉版本，系統表示由衷的欣慰，並繼續為溫容允點蠟哀悼。
“夕兒，你誤會了，我同她沒有任何關系！為何……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……”溫容允本是真摯懇切、聲淚俱下，然而如今說起他和萬瀟兒“沒有任何關系”時不免沒什麽底氣。
睡也睡了，還正巧被姜瑾看到，他哪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——其實現在誠然也沒什麽清白可言，然而在如今的溫容允看來，這一切的源頭都歸根結底在萬瀟兒身上。
倘若不是萬瀟兒最初找姜瑾麻煩，姜瑾也不會發現她對自己別樣的感情，也不會誤會，繼而大婚當日悔婚，導致全京城的百姓都看他笑話，還令他顏面掃地，還……
溫容允神色一凜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。他平日裏對男女之事並不熱衷，也從未對萬瀟兒有過任何非分之想，為何會突然便
“夕兒，一切都是那毒婦……都是那毒婦做的！”溫容允顫聲道，若換了一個善良的姑娘，還有可能原諒他，繼而將恨意都轉移到萬瀟兒身上，然而姜瑾鐵石心腸，完全不鳥他。
萬瀟兒下的催.情.藥又不是什麽極為厲害的陰陽合.歡散之類，不過普通的助性藥物，若他當真對姜瑾癡情不移，這藥根本毫無用處。再者說，無論如何他都只是一個任務目標罷了，談何原諒一說。
只要是顏夕恨的人，姜瑾都會一五一十地把她所受的所有罪都還回去，無論對方是誰。
不多時，門外的聲音漸息，婢子悄悄地開了一條門縫偷看，確定外面沒人了才回來給“哭得睡著了”的姜瑾心疼地掖了掖被角。
少女臉上淚痕未幹，眼睫微顫，還帶著絲絲晶瑩的小淚珠，在床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，看起來尤為可憐，可她卻強忍著所有的悲傷，一點哭聲也不肯發出，只將委屈咽回肚中。
多可憐的姑娘啊，婢子忍不住紅了眼眶，吸了吸鼻子。
然而事實絕非婢子想的那樣……
姜瑾：外面的男人在啰嗦些什麽？跟念經似的，困了，睡一會吧。
婢子嘆了一口氣，姜瑾聞聲醒來，她忙道：“姑娘，少爺已經走了。”
姜瑾略有不解。
按她的想法，溫容允即便不是為了所謂的愛情，也該老老實實地賴著她不走才對，畢竟為了他自己的名聲，必須將所有的事情解釋清楚，否則他便會一輩子背著罵名，這是一貫重視名聲的他無法忍受的。
“是家主將少爺喚走的，說是有些重要的事情。”婢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姜瑾的神色，老老實實地道：“姑娘不必介懷，家主必會明察秋毫，給您一個公道。”
姜瑾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，翌日便傳來了家主收回溫容允在家族內所有資產與繼承權的消息。
原因是——不肖子孫溫容允所行失德之事，致使家族蒙羞。
系統：【當前怨氣清除程度：百分之六十。】
姜瑾聽說溫容允被溫淩旭關在他的房中，靜思三天三夜。她穿了一件素白色的裙子，挽了簡單的發髻，不施粉黛，卻如清水芙蓉般見之令人心情愉快。
看守溫容允的家仆人高馬大，據說是在皇宮中當過差的，看起來便甚是威風凜凜，不好相與。婢子怎麽說都沒用，姜瑾溫了一壺酒，執拗地去了溫容允的門前，正欲開門便被家仆攔住了。
“姑娘，家主吩咐過，任何人不得看望少爺。”家仆冷冷地道：“還請回吧。”
姜瑾淡淡地勾了勾唇角，緩緩垂下了頭，如嬌花照水，嫻靜溫柔，她的聲色亦平靜，只是聽起來無端心酸，道：“我……來見恩人最後一面。”
兩個家仆齊齊一怔。最後一面？莫非這姑娘想做傻事？
系統也被姜瑾的騷操作搞得滿頭霧水，後者無奈地苦笑，低聲道：“二位大哥多慮了，我只是收拾好了行囊，明日便要離開溫府了。溫公子對家母之恩沒齒難忘，不過是來道別一番，還請二位大哥行個方便。”
二人面面相覷，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動搖。
畢竟是險些成了溫府少奶奶的姑娘，何況家主這段時間對她是有求必應、無微不至，她本身也是個可憐人，不過是來道個別，哪怕放她進去了也無妨，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，家主應也不會太怪罪。
“姑娘請吧，”家仆開了門，對姜瑾道：“還請快些。”
姜瑾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意，純真無比，聲音都染上了切實的激動之色，道：“謝謝兩位大哥！”
婢子在外等候，姜瑾一人進了屋，門被家仆隨後緊緊地關了起來，她環視了一周，收起了方才在外的那般虛偽作態，不急不緩地將酒放在了桌子上，發出不小的碰撞聲。
溫容允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，形容枯槁，活似個瘋子，連姜瑾進來了也沒察覺，還是被酒味喚醒了神智——萬瀟兒以酒做局，害他太慘，導致他現在聞到酒味、看到酒壺便要崩潰。
只是，前來送酒的人是姜瑾。
“夕兒……夕兒……”溫容允的嘴唇慘白，毫無血色，頭發也幹燥枯黃，看到姜瑾面容的那一刻卻燃起了生命的活力，連眼神都變得不同了，“你來看我了，你原諒我了？對麽？”
“嗯？別誤會，我只是來看看你怎麽還沒死。”姜瑾輕聲一笑，伸出一根食指，饒有興致地挑起了他的下巴，道：“真是太令我失望了。”
溫容允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笑意在一剎那間化為烏有，茫然而無措，努力睜大了眼睛、不可置信地打量著面前的少女，似乎在確認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，良久才道：“顏……夕？”
“是我，不然你還以為是誰？萬瀟兒嗎？”姜瑾滿不在乎地應答，眼神中不免嫌棄地打量了一周，確認這屋子內的陳設誠然迂腐不堪沒什麽新意後，難得地在內心讚賞了溫淩旭一番，“不過我很滿意，至少你現在這模樣真是可憐得令我發笑。”
溫淩旭的牙床咬得極緊，眼珠都快瞪出來了，盡管如此也難以相信面前的女孩居然會說出這樣狠毒的話來，仿佛以前那些清冷都是在演戲。
這世上真的有演技如此之高的人嗎？
“你……是什麽意思？”溫容允的聲音好似在生銹的鐵片上劃過一般粗糲難聽，姜瑾不免輕輕地皺了眉頭，嫌棄地揉了揉瑩白的耳垂，道：“不明白麽？你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。”
系統一臉懵逼。姜瑾瘋求了？外面還有人聽著呢，她就這樣毫不顧忌地把老底給抖出來了？這豈不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嗎？
【警告！警告！警告！】
姜瑾睬都不睬它，自顧自地道：“一切都是我看你心煩意亂故意惹出來玩玩罷了，不成想你還當了真。萬瀟兒的臉是我毀的，腳踝是我親手擰斷嫁禍給她的，悔婚是故意的，只為了讓你的名聲一落千丈，僅此而已。”
兩個家仆在外面都聽呆了，婢子驚得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，沒有一個人知道現在是否應該沖進去打斷二人的交談，而是出於本能，繼續聽了下去。
“可是為什麽？”溫容允幾乎瘋了，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姜瑾這樣做的原因，“我自認待你不薄，也從未曾對你無禮！”
姜瑾眨了眨眼，好笑地開口道：“就憑我開心。”
系統：【……】
真是個蠻不講理的女人！
“你早便知道我是顏家的女兒，娶我的目的是什麽，你自己心知肚明，還需要我多言麽？”姜瑾終於涼涼地道出了溫容允想要知道的“真相”，畢竟總不能把做任務這種事說出去，“從一開始，你對我便沒有愛，只有利用，還敢奢望我是個蠢女人，對你掏心掏肺？”
溫容允強忍著悲痛，雙目猩紅，手指攥得哢吧作響，道：“我……”
他無法否認，但也做不到徹底承認，進退兩難，是以在外面的人聽來便是無言地默認了這一事實。
渣男身份進一步地坐實了。
姜瑾兀的起身，也不管地上臟不臟，便半蹲下了身子，附在他耳畔輕聲道：“你的地位、名聲、金錢，我都拿走了。”
她在溫容允絕望的怒吼聲中退了出來，隨即便是被砸得稀巴爛的瓷器玉器粉碎聲，被隔絕在了屋內，如斯恐怖，與帶著恬然笑意的姜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“曉珠。”姜瑾仍然掛著淡然的笑容，聲色卻一瞬間無比顫抖，只是屋內的溫容允在瘋狂地砸東西，嘈雜聲蓋過了姜瑾的聲音，婢子嚇得慌忙去扶她，只感覺到姑娘的手比冰還涼，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，洶湧而下。
姜瑾泣不成聲，道：“這樣……他便不會恨家主了，左右我也要離開，便為溫家做最後一件事也……罷，他總算真的恨我了。”
曉珠與兩個家仆驚愕不已——原來姑娘竟是為了要將少爺的仇恨轉移到自己身上、不讓家主和少爺叔侄二人因這種事而產生隔閡，竟然為了兩個外人，付出了這麽多……
真是個傻姑娘啊！
所有人都如是心想。
沒有人會相信溫容允對姜瑾惡毒的咒罵，他們只會認為少爺是個不明事理的惡人，而家主誠然公正，姜瑾善良可憐。
系統：【當前怨氣清除程度：百分之八十。】
要結束了，姜瑾心想，而後毫無預兆地“倒”了下去，任由人們驚慌失措地將她帶回房，嘈雜的喧鬧聲吵得姜瑾耳朵疼，她只能從中依稀分辨出溫淩旭焦急的聲音：“大夫，她究竟怎麽了？！”
“這……這……”一個蒼老的聲音吞吞吐吐著，良久才下定決心一般道：“這位姑娘她……有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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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種操.蛋的言論曾入選年度渣男語錄，沒想到在姜瑾口中竟能聽到一模一樣的性轉版本，系統表示由衷的欣慰，並繼續為溫容允點蠟哀悼。
“夕兒，你誤會了，我同她沒有任何關系！為何……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……”溫容允本是真摯懇切、聲淚俱下，然而如今說起他和萬瀟兒“沒有任何關系”時不免沒什麽底氣。
睡也睡了，還正巧被姜瑾看到，他哪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——其實現在誠然也沒什麽清白可言，然而在如今的溫容允看來，這一切的源頭都歸根結底在萬瀟兒身上。
倘若不是萬瀟兒最初找姜瑾麻煩，姜瑾也不會發現她對自己別樣的感情，也不會誤會，繼而大婚當日悔婚，導致全京城的百姓都看他笑話，還令他顏面掃地，還……
溫容允神色一凜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對勁。他平日裏對男女之事並不熱衷，也從未對萬瀟兒有過任何非分之想，為何會突然便
“夕兒，一切都是那毒婦……都是那毒婦做的！”溫容允顫聲道，若換了一個善良的姑娘，還有可能原諒他，繼而將恨意都轉移到萬瀟兒身上，然而姜瑾鐵石心腸，完全不鳥他。
萬瀟兒下的催.情.藥又不是什麽極為厲害的陰陽合.歡散之類，不過普通的助性藥物，若他當真對姜瑾癡情不移，這藥根本毫無用處。再者說，無論如何他都只是一個任務目標罷了，談何原諒一說。
只要是顏夕恨的人，姜瑾都會一五一十地把她所受的所有罪都還回去，無論對方是誰。
不多時，門外的聲音漸息，婢子悄悄地開了一條門縫偷看，確定外面沒人了才回來給“哭得睡著了”的姜瑾心疼地掖了掖被角。
少女臉上淚痕未幹，眼睫微顫，還帶著絲絲晶瑩的小淚珠，在床上蜷縮成小小的一團，看起來尤為可憐，可她卻強忍著所有的悲傷，一點哭聲也不肯發出，只將委屈咽回肚中。
多可憐的姑娘啊，婢子忍不住紅了眼眶，吸了吸鼻子。
然而事實絕非婢子想的那樣……
姜瑾：外面的男人在啰嗦些什麽？跟念經似的，困了，睡一會吧。
婢子嘆了一口氣，姜瑾聞聲醒來，她忙道：“姑娘，少爺已經走了。”
姜瑾略有不解。
按她的想法，溫容允即便不是為了所謂的愛情，也該老老實實地賴著她不走才對，畢竟為了他自己的名聲，必須將所有的事情解釋清楚，否則他便會一輩子背著罵名，這是一貫重視名聲的他無法忍受的。
“是家主將少爺喚走的，說是有些重要的事情。”婢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姜瑾的神色，老老實實地道：“姑娘不必介懷，家主必會明察秋毫，給您一個公道。”
姜瑾低低地“嗯”了一聲，翌日便傳來了家主收回溫容允在家族內所有資產與繼承權的消息。
原因是——不肖子孫溫容允所行失德之事，致使家族蒙羞。
系統：【當前怨氣清除程度：百分之六十。】
姜瑾聽說溫容允被溫淩旭關在他的房中，靜思三天三夜。她穿了一件素白色的裙子，挽了簡單的發髻，不施粉黛，卻如清水芙蓉般見之令人心情愉快。
看守溫容允的家仆人高馬大，據說是在皇宮中當過差的，看起來便甚是威風凜凜，不好相與。婢子怎麽說都沒用，姜瑾溫了一壺酒，執拗地去了溫容允的門前，正欲開門便被家仆攔住了。
“姑娘，家主吩咐過，任何人不得看望少爺。”家仆冷冷地道：“還請回吧。”
姜瑾淡淡地勾了勾唇角，緩緩垂下了頭，如嬌花照水，嫻靜溫柔，她的聲色亦平靜，只是聽起來無端心酸，道：“我……來見恩人最後一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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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統也被姜瑾的騷操作搞得滿頭霧水，後者無奈地苦笑，低聲道：“二位大哥多慮了，我只是收拾好了行囊，明日便要離開溫府了。溫公子對家母之恩沒齒難忘，不過是來道別一番，還請二位大哥行個方便。”
二人面面相覷，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動搖。
畢竟是險些成了溫府少奶奶的姑娘，何況家主這段時間對她是有求必應、無微不至，她本身也是個可憐人，不過是來道個別，哪怕放她進去了也無妨，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，家主應也不會太怪罪。
“姑娘請吧，”家仆開了門，對姜瑾道：“還請快些。”
姜瑾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意，純真無比，聲音都染上了切實的激動之色，道：“謝謝兩位大哥！”
婢子在外等候，姜瑾一人進了屋，門被家仆隨後緊緊地關了起來，她環視了一周，收起了方才在外的那般虛偽作態，不急不緩地將酒放在了桌子上，發出不小的碰撞聲。
溫容允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，形容枯槁，活似個瘋子，連姜瑾進來了也沒察覺，還是被酒味喚醒了神智——萬瀟兒以酒做局，害他太慘，導致他現在聞到酒味、看到酒壺便要崩潰。
只是，前來送酒的人是姜瑾。
“夕兒……夕兒……”溫容允的嘴唇慘白，毫無血色，頭發也幹燥枯黃，看到姜瑾面容的那一刻卻燃起了生命的活力，連眼神都變得不同了，“你來看我了，你原諒我了？對麽？”
“嗯？別誤會，我只是來看看你怎麽還沒死。”姜瑾輕聲一笑，伸出一根食指，饒有興致地挑起了他的下巴，道：“真是太令我失望了。”
溫容允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笑意在一剎那間化為烏有，茫然而無措，努力睜大了眼睛、不可置信地打量著面前的少女，似乎在確認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，良久才道：“顏……夕？”
“是我，不然你還以為是誰？萬瀟兒嗎？”姜瑾滿不在乎地應答，眼神中不免嫌棄地打量了一周，確認這屋子內的陳設誠然迂腐不堪沒什麽新意後，難得地在內心讚賞了溫淩旭一番，“不過我很滿意，至少你現在這模樣真是可憐得令我發笑。”
溫淩旭的牙床咬得極緊，眼珠都快瞪出來了，盡管如此也難以相信面前的女孩居然會說出這樣狠毒的話來，仿佛以前那些清冷都是在演戲。
這世上真的有演技如此之高的人嗎？
“你……是什麽意思？”溫容允的聲音好似在生銹的鐵片上劃過一般粗糲難聽，姜瑾不免輕輕地皺了眉頭，嫌棄地揉了揉瑩白的耳垂，道：“不明白麽？你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。”
系統一臉懵逼。姜瑾瘋求了？外面還有人聽著呢，她就這樣毫不顧忌地把老底給抖出來了？這豈不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嗎？
【警告！警告！警告！】
姜瑾睬都不睬它，自顧自地道：“一切都是我看你心煩意亂故意惹出來玩玩罷了，不成想你還當了真。萬瀟兒的臉是我毀的，腳踝是我親手擰斷嫁禍給她的，悔婚是故意的，只為了讓你的名聲一落千丈，僅此而已。”
兩個家仆在外面都聽呆了，婢子驚得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，沒有一個人知道現在是否應該沖進去打斷二人的交談，而是出於本能，繼續聽了下去。
“可是為什麽？”溫容允幾乎瘋了，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姜瑾這樣做的原因，“我自認待你不薄，也從未曾對你無禮！”
姜瑾眨了眨眼，好笑地開口道：“就憑我開心。”
系統：【……】
真是個蠻不講理的女人！
“你早便知道我是顏家的女兒，娶我的目的是什麽，你自己心知肚明，還需要我多言麽？”姜瑾終於涼涼地道出了溫容允想要知道的“真相”，畢竟總不能把做任務這種事說出去，“從一開始，你對我便沒有愛，只有利用，還敢奢望我是個蠢女人，對你掏心掏肺？”
溫容允強忍著悲痛，雙目猩紅，手指攥得哢吧作響，道：“我……”
他無法否認，但也做不到徹底承認，進退兩難，是以在外面的人聽來便是無言地默認了這一事實。
渣男身份進一步地坐實了。
姜瑾兀的起身，也不管地上臟不臟，便半蹲下了身子，附在他耳畔輕聲道：“你的地位、名聲、金錢，我都拿走了。”
她在溫容允絕望的怒吼聲中退了出來，隨即便是被砸得稀巴爛的瓷器玉器粉碎聲，被隔絕在了屋內，如斯恐怖，與帶著恬然笑意的姜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“曉珠。”姜瑾仍然掛著淡然的笑容，聲色卻一瞬間無比顫抖，只是屋內的溫容允在瘋狂地砸東西，嘈雜聲蓋過了姜瑾的聲音，婢子嚇得慌忙去扶她，只感覺到姑娘的手比冰還涼，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，洶湧而下。
姜瑾泣不成聲，道：“這樣……他便不會恨家主了，左右我也要離開，便為溫家做最後一件事也……罷，他總算真的恨我了。”
曉珠與兩個家仆驚愕不已——原來姑娘竟是為了要將少爺的仇恨轉移到自己身上、不讓家主和少爺叔侄二人因這種事而產生隔閡，竟然為了兩個外人，付出了這麽多……
真是個傻姑娘啊！
所有人都如是心想。
沒有人會相信溫容允對姜瑾惡毒的咒罵，他們只會認為少爺是個不明事理的惡人，而家主誠然公正，姜瑾善良可憐。
系統：【當前怨氣清除程度：百分之八十。】
要結束了，姜瑾心想，而後毫無預兆地“倒”了下去，任由人們驚慌失措地將她帶回房，嘈雜的喧鬧聲吵得姜瑾耳朵疼，她只能從中依稀分辨出溫淩旭焦急的聲音：“大夫，她究竟怎麽了？！”
“這……這……”一個蒼老的聲音吞吞吐吐著，良久才下定決心一般道：“這位姑娘她……有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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